《无题》一
惨白的月色，锃亮的刀锋，地上滴答滴答地流淌着猩红的液体。
她似是认命一般瘫坐在一边，感受着来自五脏六腑灼烧的痛感。
可她忽然觉得好冷，浑身都忍不住在颤抖。
她，这是要死了吗？
面前提着大刀的人顿住了脚步，他每走一步，就有血珠从他刀刃上滑下，
滴答，滴答，滴答……
她心里默默跟着这个声音念起来，上面流淌的都是她的血，就在刚刚，眼前的人打断了她的肋骨，挑断了她的脚筋，砍伤了她的手臂，如今像猫抓老鼠一样折磨着她。
“我问你，司马玉龙究竟在什么地方！”
她听到那个名字后，浑身一颤，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来，
“我……我不认识……你说的人……是谁？我……只认识一个人……他叫……楚天佑。”
说完虚弱地抬起眸看他，一扫之前的颓废与痛苦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黑夜里发着光。
“别跟我卖什么文字谜，我告诉你，我早就知道楚天佑就是司马玉龙，司马玉龙就是楚天佑！”
他来回踱步，忽然一顿，恶狠狠地说，“那好，那你告诉我楚天佑在哪！”
“如果……我说了……你会……放了我吗？”
不等他回答，她低着头自顾自地说着，嘴角显现出一个讥诮的笑意，
“当然不会……若是我说了……你定会……杀我灭口……反而……我还会……背上……不忠不义的骂名……如此赔本的买卖……我才不做……”
他半伏下身子，用手紧紧捏住她的下巴，听得骨头咯吱咯吱地响，鹰眼似的双眼里流露出凶残的目光，“那你知不知道，你若是什么都不说，我定会让你死得更难看，我会刮花你的脸，再把你剁成一块一块的，丢到深山野林里去喂狗——”
说着，边用那粗糙嶙峋的手指抚摸上她的脸颊，“可惜了，生得如此标致，却不曾想红颜竟如此薄命，若是你好说歹说些，或许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。”
他够狠，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，从来就没有人能够在他的严刑拷打下撑过去，可她是个例外。所有的拳打脚踢，所有的威逼利诱，到她那，仿佛都成了轻飘飘的棉花般。
她看着他，嘴角的讥诮笑意依旧没有褪去，“那……有劳了。”
看着她坚毅的眼神以及若有若无的笑意，不由让他心生几分恐惧，马上这种恐惧就转化为愤怒起来。
下一秒她就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疼，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得她两眼冒金花，胸口一闷，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来。
“咳咳咳咳——”
这会儿她真的没力气了，就算他再讲些什么来套她的口，她也实在是虚弱地开不了口了。
有人说，她笑起来的时候就像一朵清丽的花儿，淡雅温和却又不失江湖侠气，弱不禁风的不是她，依附他人寻求庇佑的也不是她，迎难而上不蔓不枝的才是她。
如今这朵花枯蔫地倒在血污里，束发凌乱地散落下来，一袭浅白色的男装也早已是被撕裂不堪，有鲜血从里面大片大片地晕染出来。
她想着，自己是真的要死了。
耳边聒噪不停，是他恼羞成怒的声音。
“好啊，我看你是不吃敬酒吃罚酒，那我就送你去见阎罗王吧！”
如此也好，最后总能又再护他一次了。想到这，她又觉得心里多了丝丝安慰。
于公，作为臣子，为君出生入死肝脑涂地，无愧于君。
于私，护得所爱之人，为他求得一世长安，亦是无愧也无悔。
刀刃在地上摩擦生响，泠泠的寒光映出她苍白的脸庞，可她注意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。
她侧耳倾听着，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由远到近，由小到大，她心里的那根紧绷着的筋完全放松了，嘴角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。
她勉强直起身子，用尽最大的力气对他挑眉一笑，“你中计了。”
他一愣，听到外面的骚动后，顿时明了发生什么事情，原来她假扮成司马玉龙的模样是为了给他们拖延时间！
“那又如何，即便我今日葬身于此，也要拉着你陪葬，我要让那司马玉龙日日承受着失去所爱之人的煎苦！”
他阴沉着脸，挥动起手中的大刀，直直向她砍去。
她轻轻地闭上了眼。
那一瞬间，四周猛烈地哗哗作响，紧接着所有的声音都离她很是遥远，像是石子落在了虚无中。
温热的液体喷溅了她一脸，她意识恍惚却不感觉到疼，想着是疼得失去知觉了，晕晕沉沉地向后倒了下去，却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。
熟悉的味道与温度，却刺得她两眼要流出泪来。
她刚才撒谎了。
她还是惦记着那年那时那刻，春风拂面，百花楼下，一场意外带来的情愫暗生，此后相伴的风风雨雨，皆是甘之如饴。
p.s.:感觉已经好久没写文了，来自北极圈的粮哈哈哈哈哈，最近重刷的时候真的是意难平_(:з」∠)_不写点啥坑就过不去了〒_〒
开坑开坑，不填坑(｡◝ᴗ◜｡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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